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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精彩封面】高山流水,千里姻缘:帝后桃花

【作者】 闻廷
文_甘炤文/旅读中国 图_麦翔云/旅读中国、CTPphoto、中新社、视觉中国 特别感谢_发现者旅行社、李茂荣先生
2018.11.06

一谈起西藏的王权统治,不少人脑海中会立刻浮现出松赞干布的名字,以及与之共结连理的大唐文成公主;然而,这段将近一千四百年前的跨族婚姻,究竟还留下什么待解的谜团呢?

 

他乡作故乡:异国公主的文化苦旅

 

【正文】放眼世界历史,自古以来异邦王室间彼此嫁女通婚、藉以达成策略同盟、巩固政治势力的情况所在多有,中国也不例外。据崔明《中国古代和亲史》统计,光是清太祖天命初至干隆年间,下嫁至外藩蒙古的格格、郡主乃至于乡君等,就超过七十人──一时一地的数量尚且如此,遑论历朝历代积累下来的「和亲」名单该有多么惊人!

 

然而,在这群面目模糊的众家女性当中,能如同「昭君出塞」般名留汗青、且深为普罗大众所敬仰者,恐怕当推开启汉、藏文化交流之先河的唐朝宗室女文成公主了。

 

依照新、旧两唐书等正史资料记载,藏王松赞干布于唐贞观八年(西元六三四年)首度遣使至大唐请求通婚,却遭唐太宗拒绝,此事因而暂告搁延。期间松赞干布持续征战四方,「率羊同共击吐谷浑,吐谷浑不能亢」、「又攻党项、白兰羌,破之」,展现出傲人的军事实力,令中原宫廷不得不对吐番王朝刮目相看,直到贞观十五年,宗室之女文成公主在江夏郡王李道宗的持节护送下,前往吐番履行和亲之务,藏王这桩悬宕多年的心愿才算真正了却。

 

归本溯源,松赞干布之所以亟欲迎娶大唐公主,想来并非出于贪慕儿女私情,毋宁是为了藉此证明其国力已足以和突厥、吐谷浑等国家分庭抗礼;与此同时,后世之人亦很难以从既有的文献资料推敲文成公主入藏以后,是否真的「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因为相关的婚恋及家庭生活叙述甚为稀缺,敦煌出土的《吐番大事纪年》甚至煞有介事地言明,这对唐、番夫妻实际上仅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不过,尽管聚少离多,《新唐书》中仍翔实呈现文成公主(及其象征的大唐文明)为藏地带来的种种转变,无论是藏王本身「自褫毡罽,袭纨绡,为华风」,在物质层面朝东土的规制靠拢,或者后续「遣诸豪子弟入国学,习《诗》、《书》」,进一步汲取汉家思想之精华,都在在显示这场别开生面的汉、藏联姻,确实促进了异族与异邦文化的多元交流。

 

无论如何,现在提起「文成公主」,总不免要侧重她在雪域发展史上超凡入圣的重要地位──当年衔御旨离开故乡、肩负家国大任的少女,或许也曾在背地里慨叹命运的乖舛、嗟怨过造化的无道,可是她的「赞蒙」身分,如度母般慈悲而坚毅的形象,千百年来却透过诗歌、戏剧反覆的提炼,乃至于宗教的升华,获得了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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