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精彩封面故事】郁达夫与台南:一个人在途上

【作者】 闻廷
文_ 甘炤文、林德俊、徐孝晴/ 旅读  图_ 视觉中国、苏昭旭、Uwe Aranas/CEphoto
2021年8月号 第114期
2021.08.11

以《沉沦》、《春风沉醉的夜晚》、《一个人在途上》等名作饮誉文坛的郁达夫,不仅以阴郁颓废的风格一个人在途上郁达夫与台南在五四新文学浪潮中别树一帜,其暧昧难踪的政治立场、扑朔迷离的感情关系,更屡屡受到外界侧目,成为茶余饭后为人乐道的话题。

 

 

一九三六年急景凋年的岁末,郁达夫自日本搭乘轮船朝日丸抵达台湾。由于当时台湾正处于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加以中、日关系已渐趋紧张,因此在此节骨眼上,他的到来及其背后动机,就难免遭致各方的议论。有人揣度,时任福建省政府参议的郁达夫之所以著意前来,或是受省主席陈仪嘱托,为了研拟经济计画而进行考察与研调;或有人以为,本次访台之旅乃是应日本当局(外务省)的邀请,故带有政治动机;另有一些好事之徒推测,实际上是其与夫人王映霞相处不睦,因此才藉故转往台湾散心,躲避令人生厌的情债⋯⋯

 

无论如何,作为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享誉文坛的大作家,郁达夫此行的确造成了不小轰动。抵临台湾后,他先转往台北,并以讲师的身分参与了《台湾日日新报》主办的文化演讲会;随而南下台中、嘉义考察,继之来到古都台南,与在地文士进行交流。

 

创造社成员在广东大学的合影:左起王独清、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视觉中国

 

未竟的古都之旅

 

根据伊藤虎丸、稻叶昭二、铃木正夫合编的《郁达夫研究资料》,郁达夫抵达台南后,彼时就在气派的台南铁道饭店内,与故友郭明昆之表弟郭水潭,林占鳌、庄松林等文士以及中华会馆(由当时生活于殖民地的中国人所组织的单位)代表两三人共同会面谈天。郭水潭后更于《台北文物》上发表〈忆郁达夫访台〉一文,述及当日彼此相见欢的情景:「听说郁先生是日本东京帝大出身,我用日语,但郁先生却要我改用笔谈⋯⋯随之谈起许多事,但概以文学为谈。」之所以如此,系因场内尚有日本特高警察从旁监督、难以畅所欲言之故;事实上,在短短不过数天的旅台期间,郁达夫均避谈政治,而专注与艺文界人士进行文学方面的对话,讨论包括中国文艺运动、大众语与中国话等议题──如此现身说法,不啻对彼时台湾的知识分子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唯揆诸现行资料,实难以确定郁达夫访台的真切动机,历史学家戴国煇几经研究后,绾结了郭沫若的意见,认为郁达夫的「 台湾行」兴许是假公务考察之名,暗中偷渡了自身的游历意图:「郁达夫透过郭明昆的交往,对郭的故乡,又是古都的台南发生兴趣⋯⋯」比较可惜的是,囿于当时诡谲的政治局势,雅好游山玩水的郁达夫总难以尽情赏览宝岛风物,否则按前此的惯例,这趟旅程尽管仓促,日后或将有机会结集为一系列文采斐然的游记,替当时的台湾留下另类见证!

 

Wikipedia©Uwe Aranas/CEph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