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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讲座回顾】中国的异国情调:租界

【作者】
文_马继康讲述 整理_王韵淳
2019.04.24

租界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会觉得是丧权辱国,但在近代中国历史上,租界反而是很多新的思维与想法的根据地,是革命最好的基地。租界就是现代中国的缩影。

 

租界迷思

 

其实,租界并不是免费的,并且许多租界都是自愿划割的。

1840年签订南京条约后,中国开放五口通商,除了让外国人可以在这五口自由贸易外,还有自由居住的权利。但事实上,当时广州城里的中国人大多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外国人,所以外国人只得往北迁去厦门的鼓浪屿,但是那个地方太小,最后外国人大多迁去了水路交通方便,地租也便宜的上海。

1845年根据南京条约,上海道台与英国领事订立《上海土地章程》,设立上海英租界。此后,美租界、法租界相继设立。原本只是小城市的上海将地划成租界,让外国人居住,并不是丧权辱国,而是一个商业契约。

外国人从无到有的建设租界,到后来,中国人在战争发生时,都会往安全且法治清明的租界逃,有钱的中国人会在租界置产,出海时会聘请外国人待在船上,挂著外国的国旗在海上行驶,以保障安全。

租界虽然会侵犯官家利益,但是对老百姓来说,租界是保障人身安全与财产的地方,不只是外国人在中国设有租界,其实当时的大清国在海外也有租界,租界的本质是为了保障经商安全,而非侵略。

租界内部的管理机构像一个小型国家、城市,与中国本土的机构大不相同,大致包括行政部门工部局,包括总裁、总办处、警务处、捐务处、卫生处、工务处、学务处、财务处;司法部门会审公廨;以及巡捕房(捕快)。

由于外国人对租界的建设给人安全、进步的印象,受到外国人冲击的中国人们心态开始改变,从原本以天朝自居的自尊自傲转为后来的自卑,产生一种外国月亮比较圆的想法,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现今的社会,而今,所谓中国梦就是要找回民族的尊严。

再看到军阀割据时期,租界成为乱世当中的一盏明灯,包括淞沪会战时,上海租界区完全没有受到日本的侵略波及更能印证这样的情形。所以当年,租界就是庇佑有钱人、难民的好去处。

从清朝开始到现在,中国将这些租界区的老房子做过各种不同的安排,从著名教授、专家、作家的住所,文化单位与科研机构,政府机关宿舍、招待所、疗养院,甚至市政府领导官舍,饭店、商号等,现今,最能让大家进去参观的方式就是作为饭店。

 

 

上海英租界

 

因为租界的特殊性,上海所有的音乐、电影发展都集中在租界。当年的电影中,常常呼吁民族情感与自尊,鼓励大家上战场,抵抗日军侵华,当年上海租界以外的地区陷入战争,但上海的赌、色、毒行业仍然蓬勃发展,在电影及歌曲里就会描写出上海当时的繁华、欢场女子的心酸等主题。电影可以暂时麻痺现实中的不愉快,也能鼓舞民心。当时的租界不只是亮丽的生活或是好的城市管理,他还带动了很多产业发展。

来到上海的租界,除了看看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的建筑外,最重要一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南京东路步行街。这是上海外滩最热闹的地区,也是上海一直以来地价最高的地方。早年这个地区叫做「马路」,因为原本这里被设计成赛马场,现在的南京东路就是以前马的跑道,后来又扩大建设变成商业街,变成「大马路」,这就是我们平常走的「马路」、「大马路」的由来。

提到南京东路的历史,一定会提到哈同与罗迦陵这对夫妻,哈同是犹太人,当时他到中国来时,身无分文,并在上海认识了中法混血,会说中英法三种语言的罗迦陵,在战乱期间,哈同大肆收购别人低价甩卖的房产,最后,他手中持有南京东路的商业街上百分之六十的房产,擅长行销的哈同以高级的铁梨木来铺路,来吸引有钱的买主购屋。并且,他也曾资助孙中山,并在爱俪园有过合影,不过可惜的是,爱俪园已经被拆掉了,现在只能透过照片欣赏。

大英租界除了南京东路步行街是必去的景点之外,最具代表性的还有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这里是当时在这里经商的英法还有其他商行的门面,包含各式风格的建筑。

 

上海法租界

 

上海的新天地是1845年小刀会之乱时,很多难民要逃去租界避难,因应这样的人潮,上海盖了很多木造房屋,而有钱人看不上木房子,所以商人就用石头打造了石库门建筑。

1921年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如今他是中国的爱国教育基地。秋天的法租界,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在秋季转黄,落叶扑簌,每不胜收。

而武康路(福开森路)虽然只短短一公里长,却见证了整个中华民国历史的过程。国父孙中山先生的朋友黄兴先生,也曾住在此处。

湖南别墅是汪精卫伪政权时期,当时的情报首长住的地方,丁默生是首长底下的一个情报头子,他与郑苹如是师生关系,郑苹如后来投入除汉奸的行动,想要藉此关系靠近丁默生,却被识破然后将其杀害,得年22岁。张爱玲的小说色戒就是以这个故事作为参考题材。

 

天津义大利租界

另一个重要的租界区域就是天津,全中国三分之一的租界都在这里,包含最著名的义大利租界。

梁启超故居饮冰室、溥仪静园、庆王府、利顺德饭店、五大道、慈房子等著名景点都坐落于此。

这里以前也住著曾任国民政府第六军团军长的孙殿英,中国近代杰出外交家顾维钧,及其他北洋军阀的知名人物等。

 

鼓浪屿租界

 

离台湾最近,也是唯一一个从租界变成世界遗产的鼓浪屿,面积不到2平方公里,人口约2万。有海上花园、万国建筑博览群、钢琴之岛之美称。鼓浪屿聚集了13国的领事馆,1840年签订南京条约后,英国人原在广州,后来迁到厦门的鼓浪屿,最后在上海发展,才让上海租界有今日的风貌。后来清朝在1895年甲午战争过后,为了抵抗日本的侵略,邀请各国来到鼓浪屿,才让小小的鼓浪屿就有13国的领事馆驻足。

来到鼓浪屿,可以看到林祖密故居,这里就是台中雾峰林家发迹的地方。

雾峰林家,平定上海小刀会有功,协助刘铭传抗法有功,掌管台湾樟脑专卖权,靠樟脑专卖发迹,后来林祖密追随国父革命,成立了闽南军。

因为一场叛变,林祖密被直系军阀围捕身亡,在今天,如果去走访雾峰林家的宫保第,可以发现在鼓浪屿也有一样名为宫保第的建筑,这是世代相袭,一脉相传的。有时间的话,不妨去一趟鼓浪屿,感受林家在台湾与鼓浪屿租界地区所展现出不同的历史的过程与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