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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唐旅行:模仿范

【作者】 白宇
邝介文/旅读中国
2018.02.26

推古天皇即位,开启飞鸟时代,日本终结百年纷乱,迈入中央集权时代。圣德太子自称「日出之国」,所谓日本日本,于焉成型。与此同时,隋唐一前一后,开启秦汉以降又一盛世,于文于武、于法于礼,生活水平、文化素养堪称空前,成为邻国竞相学习的「模仿范」。西元六三○年以来,廿代遣唐使来来去去,食衣住行、典籍律令,大和民族究竟仿了什么?

 

文字

 

信仰年号能够转运,背后实是信仰文字富有魔力。武后频频改元、屡屡造字(改名武曌(曌音照),其中「曌」字即为新创,取其日月当空之意)正是一例。

 

日本文字当中,与中国相关者每每以「唐」称之,诸如唐人、唐扬、唐辛子、唐菓子。独独汉字称「汉」而不称「唐」,可以见得,中国文字在两汉时代已大规模进入日本,并且普遍流通(具考古学家推测,早在战国后期,日本应当已有中国文字出现)。

 

 

飞鸟、奈良,处于尚未发明平假名、片假名,只得假借汉字的万叶假名时代,意即以音近的汉字表达日语,然而已与该字原意远远不同。

 

 

饮食

 

主食:唐人主食以饼为主,以面粉制的各种方式、各种样式的食物皆可称之为饼,如馒头包子是为蒸饼,面条疙瘩则是汤饼。其中,胡饼最为接近现今定义的「饼」,由西域传入,以锅炉火烤而成。日人主食则是米饭,当时贵族之间,已经流行用莲叶包裹米饭蒸煮,或者掺杂莲子食用的进化版本。

 

肉食:生鱼片同样来自唐朝。时称鱼鲙的料理方式,将各类鱼肉切成薄片混合蒜蓉豆豉,传到日本则多佐以白萝蔔泥。日本环海,食用海产多于禽畜(当时以鸭肉鹿肉较为普遍),唐人则相反。受西域影响,貊炙(烤羊)、羌煮(涮羊)一类异国美食十分普及。

 

酒食:除了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之外,唐人受道教养生文化影响,喜欢以药入酒,蜀地香料如麻油、葱段、川椒都曾经用作酿酒。日本则以各类谷物酿造为主,然而直至元代始发明蒸馏技术,因而清酒在当时尚未存在,奈良人喝的是浊酒,一如杜甫诗句「潦倒新停浊酒杯」。

 

 

休闲

 

不同于血统纯正的汉朝,唐人心胸开阔,乐于接纳异族文化,举凡来自吐蕃的蹴鞠(音促菊,类似现今足球,流行于贵族之间,唐玄宗是个中好手)、来自西域的绳技(宛如空中飞人,演员附绳而上,肢体摆荡接物起舞等等动作)、来自楚地的拔河,在当时普遍流行。

另有静态的长行、围棋、摴蒱(音出莆,类似掷骰子,前述皆是棋局),更别提诗词文化盛行的唐代,酬唱、戏曲、短歌、说书种种活动,构成了那个丰润富庶时代的生活常态。

 

飞鸟奈良全盘接收唐代娱乐文化,动态如蹴鞠、打毬(类似现今马球),静态如碁、双盘六(皆是棋局,后者有赌博性质,政府数度下令禁止)、歌垣(男女对唱联缀歌词),与中国大同小异。

 

律令

 

隋文帝崇尚休养生息,制定法律也以清简为要,参考北齐、北周颁布《开皇律》十二篇,删酷刑、减罪状、立诉讼制度,是一进步而人道的法典,遂为后世所延用(唐律几乎直接复制)。主要内容确立重罪十条、刑罚五种(死刑、流刑、徒刑、杖刑、笞刑),其余如鞭刑、斩首、车裂、黥面、割鼻种种残害肉体的惩罚则悉数取消。

 

飞鸟时代也由圣德太子颁布《十七条宪法》。然而细究内容,包括以和为贵、惩恶劝善、明察功过、背私向公等等条目,实则是官员应当遵守的道德规范,接近礼而不及于法,与现代所谓宪法仍有大段距离。直至大化革新后,模仿唐朝制度的《大宝律令》问世,宣告中央集权成形。当时的律(刑法)与唐并无二致,令的部份(民法)则有较多出入,以顺应当地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