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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嵊山島:我在國境之東

【作者】
文、圖_陳怡君/旅讀中國
2018.09.18

浮沉在無邊無盡的資訊之洋,這個時代彷彿沒有所謂的盡頭。然而,「盡頭」是一個如此令人浮想聯翩的詞彙,文學作品不乏關於天之涯、海之角的諸多描述和想像。

 

幅員遼闊的中國土地上,能稱得上「天涯海角」的地方不少,坐落在東海煙波之中,還有公認是「諸島至盡」的島嶼,古稱盡山,彷彿已是古人眼中盡頭之盡了,它的名字叫作嵊山島。

 

嵊山島是中國大陸有人居住之地的極東,過去曾有陳錢山、盡山等不同的名字,全島面積僅四點二二平方公里(約臺北市萬華區一半),狀如一滴墨漬,像是執筆者意猶未盡又一筆捺向東方,拖曳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既然稱為盡山,自然不是容易到達之處,上一回前進泗礁島已知其難,登嵊山島的難度又更上一層。從上海出發,首先要到黃浦旅遊集散中心搭巴士到沈家灣碼頭,再搭前往枸杞島的船,一天只有一班船,如果錯過了或是遇到天候不佳,只能鎩羽而歸。

 

經過四個鐘頭在海上的折騰,終於抵達了枸杞島。枸杞島和嵊山島隔海相望,兩島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公里,以一橋相連。踏上目的地的那一刻,心情不免有些激動,雖與古人不能相比,但也算是踏上了一處海角天涯。

 

 

萬家漁火萬家香

 

嵊山水產市場是整座島最熱鬧的地方,也是漁獲和各種農產的集散地。嵊山雖是彈丸之地,卻是舟山重要的漁場,清光緒時已形成集鎮。在《江蘇沿海圖說》即有相關記載:「陳錢山,二百戶,漁時約千戶。船只七八十號,客漁船千號。」可遙想當時連檣結櫓、萬家漁火的盛況。近年觀光業逐漸起步,島上旅館、餐館如雨後春筍,水產市場所處的箱子嶴碼頭變成為全島中心(嶴音奧,浙江沿海島多以嶴為島嶼名),幾乎所有民宿、餐廳和商店都集中在唯一的街道上。

 

有「百年漁場」美稱的嵊山島有著一段輝煌的漁業歷史,其中位於東北側的後頭灣村更是見證這一段過去。

 

 

曾經的小臺灣,如今的無人村

 

後頭灣村三面環山,建立於一九五○年,這個由海峽擁抱的小港灣有著極其豐富的漁業資源,幾乎所有村民都從事漁業相關工作。此村曾經是出入嵊山島的重要門戶,八○年代,成為嵊山島最富裕的村落,居民紛紛建起雙層樓房,錯落有致地嵌在直入海灣的陡坡上,當時一片繁榮景象讓後頭灣村贏得了「小臺灣」的稱號。後來由於當地漁業式微,加上交通不便,村民漸漸搬離,風光一時的明星漁村逐漸受島民遺忘。

 

終於,後頭灣正式撤村,成為島民口中的「鬼村」、「無人村」。人去樓空之後,生命卻不曾就此止息,自然接管了人類遺棄的空間,原本象徵富裕生活的磚牆傾頹殘敗,爬山虎(爬牆虎)恣意地攀上斷垣殘壁。三十年後,一片蓊鬱吞噬了後頭灣村,因為漁業無利可圖而被拋下的村落,竟意外成了遊人登島必訪的綠野仙境。乘觀光風潮而起,各式各樣的出租車聚在村口等待遊客,原本荒蕪的村落竟也出現了觀景平臺,門票更是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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