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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寫西服】他是席蒙斯,不想長大的彼得潘:與青年永無止境地對談

【作者】
文_ 許向甫/ 旅讀 圖_ 視覺中國
2022年3月號 第121期
2022.03.30

電影《穿著Prada 的惡魔》的推波助瀾,雜誌編輯安娜溫圖(Anna Wintour)一時聲名大噪。然而,即使是時尚女魔頭,也不得不由衷盛讚他是時尚搖滾巨星。而他,是瑞夫席蒙斯(Raf Simons)。

 

 

一切始於馬丁馬吉拉(Martin Margiela)

 

一九九〇年春夏,馬吉拉那場被形容為「改變規則」的時裝秀,也徹底改變了瑞夫席蒙斯。當時,他不過是安特衛普六君子的實習生,負責展場和藏品布置。在那之前,他總覺得時尚是表面光鮮而膚淺的,所以選擇了實用的工業與家居設計作為主修。如今,這場名為「全白」的秀使他感到難為情,因為秀上一半的觀眾和他一樣感動得痛哭流涕,至於另一半則是目瞪口呆。從此,他決心投身時尚,將服裝帶給他的共鳴,源源不絕地傳遞給觀者。

 

一切都從日裔設計師影響說起

 

觀其廿七年的創作生涯,可分為三個時期。九零年代,受到川久保玲、山本耀司、馬丁馬吉拉和赫爾穆特朗(Helmet Lang) 的影響,大量使用黑白灰與暗色系闡述反時尚。千禧年後,多是包浩斯明亮色塊(注1),帶有解構主義的傾向。再到現在,因厭惡過度商業化的當代時尚,以反流行表達自我。

 

©視覺中國

 

非男非女,年輕人該是第四性

 

「我認為服裝應該有第四性形象。──第一性被爸爸粗暴地領走,媽媽只好委屈地成為第二性。同志叔叔阿姨是第三性,第四性則輪到連公民權都沒有的青少年。他們的身心都迥異於父輩,可能是沙林傑筆下那個假道學的麥田捕手(注2)。」這段話貫穿了他的設計理念,顛覆了強調陽剛與菁英的男裝,改變了廿一世紀的市場走向。

 

席蒙斯的男裝充滿叛逆的圖騰,打破了正式與運動/街頭的疆界。輪廓纖細合身,如發育中的青少年,比起老佛爺「即使減重四十磅,也想塞進海迪斯里曼(Hedi Slimane) 的迪奧男裝」早了好幾年。

 

同時, 他也將地下文化如龐克搖滾,帶進流行時尚界,從年輕人的視角探討時政、環保與消費等議題。比如〇二年春夏的FearGeneration( 恐懼世代),發表於九一一恐攻的前幾個月,秀上充斥著蒙面的巴拉克拉法帽(注3),模特兒高舉火把,詭譎不安的氛圍,指向青年對宗教的偏執與對政治的不安。該系列體現了大眾心知肚明卻難以提及的議題,聚焦青年迷惘,強化了與年輕族群的連結,打造出屬於他的時尚宇宙觀。

 

©視覺中國

 

誤闖高奢的少年

 

二〇〇五年,席蒙斯應Prada 邀請,成為集團旗下極簡主義品牌Jil Sander 的舵手,這是他初次接觸女裝設計與高奢品牌。

 

循著品牌的極簡基因,他帶出了包浩斯現代主義設計,強調功能性之餘,幾何與色塊碰撞、圖形和線條重組,建構出一系列的情境氛圍。此外,他也塑造了更前衛性感的當代女性,注入不同以往的明亮拼接,展現有如少年般的純粹活力。

 

年紀漸長,才更要懂得年輕的心

 

經歷風雨,席蒙斯不僅感嘆時尚圈子過度商業,也由衷厭惡那些只為銷售而生、沒有靈魂的商品。

 

步入中年的他,不再如同過往那樣,以生澀冷僻的音樂作為靈感。而是開始追憶自我過往,以oversized、拼貼、塗鴉、標語、藝術家聯名與影視作品來建構青年形象,直白而視覺化的造夢情節,成了他與千禧後消費者的溝通方式。